明嘉靖年间,年轻的进士张佳胤,刚刚就任滑县县令,两个亡命大盗任敬、高章在县衙后堂拔刀将他挟持。张佳胤气定神闲,巧妙化解了危机。 嘉靖年间,张佳胤刚在县衙后堂坐定。他进士出身,眉宇间还带着书卷气。案头堆着厚厚的卷宗,他正提笔批阅,忽听门外脚步杂乱。两个穿着体面、风尘仆仆的汉子径直闯了进来,为首的自称姓任,后面跟着姓高。 “张大人!”任姓汉子抱拳,声音洪亮,“我等是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校尉!奉旨缉拿要犯,路过贵县,特来拜会!”说着,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公文,啪地拍在张佳胤案头。 张佳胤心头一紧。锦衣卫?北镇抚司?地方官见了都得矮三分。他拿起公文细看,印鉴倒像是真的,可那字迹…似乎有些潦草。他面上不动声色,放下公文,客气道:“二位上差辛苦,请坐,看茶!” 仆人刚端上茶盏,那姓任的汉子突然脸色一变,猛地起身!只听“噌啷”一声,腰间佩刀竟已出鞘半截!寒光闪闪的刀尖,直指张佳胤鼻尖!旁边的姓高汉子也同时拔刀,堵住了门口! “张大人!”任姓汉子声音陡然变得阴冷,“明人不说暗话!公文是假的!我兄弟二人,任敬、高章,江湖上混口饭吃!今日绑票绑到你头上,是看得起你!识相的,乖乖拿一万两银子出来!保你全家平安!否则…”刀尖往前送了送! 堂内空气瞬间凝固!仆人吓得腿软,茶盏“哐当”摔碎在地。张佳胤强压下惊骇,目光扫过那两把闪着寒光的刀。一万两?滑县小地方,库房里老鼠都饿得打转,哪来一万两银子?硬拼?自己一个书生,怕是不够这俩亡命徒塞牙缝的! 张佳胤脸上竟挤出一丝苦笑,他抬手推开几乎抵到鼻尖的刀锋,声音平稳:“二位好汉…何必动刀?银子好说。”他慢慢坐回椅子,“只是一万两,数目不小。滑县穷乡僻壤,库银空虚,一时半会儿,怕是凑不齐啊。” 任敬冷笑:“少废话!你是县令!想办法!” “办法自然有。二位好汉稍安勿躁。容我唤县里的主簿进来,看看库里能动多少现银。剩下的,我让他立刻去找城里几个富户借!如何?”张佳胤特意加重了“借”字。 任敬和高章对视一眼。县令肯配合筹钱,总比鱼死网破强。任敬点点头,刀尖依旧指着张佳胤:“叫他进来!别耍花样!” 不一会儿,一个瘦小的老头儿刘主簿战战兢兢地进来,一看堂内架势,吓得差点瘫倒。张佳胤不等他开口,抢先道:“刘主簿!这二位是京城来的贵客!本官有急用,需一万两银子!你速去查点库银,现有多少,即刻取来!不足之数…速去寻城中富户暂借!就说本官急用!记住,找那几家…你知道的,家底厚实的!” 刘主簿看到县令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和微微摇头的动作,心里更是七上八下。但他毕竟在衙门混了半辈子,立刻明白事情不对头,县令这是话里有话!他不敢多问,连声应着“是是是”,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。 堂内只剩下三人。任敬的刀还指着张佳胤,高章守在门口。张佳胤端起桌上幸存的半杯冷茶,慢慢啜了一口,手心全是汗,面上却强作镇定:“二位稍候,银子很快送来。不知二位拿到银子后,打算如何离开滑县?” 任敬哼了一声:“这不用你操心!银子到手,我们自有办法!” 不多时,刘主簿满头大汗地回来了,身后跟着两个衙役,抬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。“禀…禀大人!库银现…现有三千两!已取来!其余七千两…”他偷偷瞄了一眼凶神恶煞的任敬、高章,舌头打结,“已派人去向城中富户刘员外、王掌柜等筹借!稍后就到!” 张佳胤点点头:“好!先抬进来!”他转向高章,“高兄弟,辛苦你一趟?随刘主簿去接应后续银两?点清数目,确认安全,再回来接任兄?” 高章看向任敬。任敬盯着那两箱白花花的银子,又看看一脸“诚恳”的张佳胤,最终点了点头:“去吧!机灵点!” 高章跟着刘主簿出了后堂,抬银子的衙役看到了张佳胤的目光,站在正堂的角落里。任敬的刀虽已入鞘,但手一直按在刀柄上,警惕地盯着张佳胤和角落里的衙役。 张佳胤却像没事人一样,拿起桌上的公文,又翻看起来,嘴里还念叨着:“积案如山,真是头疼…”他一边说,一边用眼角余光瞥着任敬,见他注意力稍有分散,突然指着一处,皱眉道:“任兄你看此处,这印鉴似乎…” 任敬下意识地凑近一步,低头去看。就在这一刹那!张佳胤猛地将手中公文狠狠砸向任敬面门!同时身子向后急退,口中厉声大喝:“动手!” “哗啦!”抬银子的衙役,如猛虎下山般扑了出来!任敬猝不及防,被砸得眼前一花,刚想拔刀,已被死死压住肩膀,按倒在地!他拼命挣扎怒吼:“张佳胤!你敢耍诈!” 这时,堂外也传来一阵喧哗。只见高章也被捆得结结实实,被一群衙役推搡着押了进来。原来,刘主簿得了县令暗示,根本没去找什么富户借钱,一出后堂就立刻召集了所有能调动的衙役和民壮,一部分埋伏在后堂,一部分则直接在外面把高章给拿下了! 张佳胤看着地上两个面如死灰的悍匪,长长舒了口气,后背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。一场生死危机,被他用“筹银分兵”之计,险之又险地化解于无形。 #头号创作者激励计划#